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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王祥夫长篇《乱世蝴蝶》
蝴蝶飞过二十一年落到了我的书桌上。 我在孔夫子旧书网淘到了这部出版于1994年的长篇小说。 这位身着青莲色裙袄，面孔苍白的兰馨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无需特意交代，作者开篇就把读者带到了民国，带进了故事。读小说的过程中，耳边始终回响着一支咿咿呀呀的老歌，缠绵悱恻，水一样浸漫你的心。 故事发生在民国初，孙文起义，溥仪退位，袁世凯称帝，纷纷乱世。岂止时局，人心更是纷乱。就说王府花匠杜讳谟一家，皇帝倒了，老太爷还是老太爷，规矩还是老规矩。规矩是线索，牵出了一众人的悲惨命运。 杜讳谟生有三子。长子杜夏禄，身患痨病，娶妻兰馨三日后亡故。次子杜冬禄，跑关东经营皮货生意，被日本人杀害，三公子春禄反抗封建婚姻，欲赴东瀛日本国，寻求医国救民良方，欲办报纸，唤起民众，但是行动力却不够，耽于空想，其妻菊雪更是要了杜家命，她个性极端敢爱敢恨，以为眼泪自杀捣乱等极端行为就能挽回丈夫挽回府里的地位，挽回不成就作践杜家作践自己，害死杜老爷，害死杜家，害死自己。未亡人兰馨，口纳心重，看到她割耳祭神一节，我的后背直发凉，在命运的车轮下，她一味逃避——可她逃得出去吗？幸好，冬禄媳妇秀芝绵延了杜家香火。实际上，老爷并非性杜，原姓王，只因感恩姓杜的女子救了赖以立足的蝴蝶改性。可见，蝴蝶在这个家族中的王者地位，是杜家赖以生存的根本，而这根本，怎么经得起乱世的摧残！蝴蝶是昆虫也是意象，娇弱美丽的蝴蝶怎敌世俗的狂风骤雨？ 在这冬夜看《乱世蝴蝶》连被窝都是凉的。在部小说里，我读到了《红楼梦》读到了《家》，浪漫主义只是安慰人生却改变不了苦难的事实，从这点说，我更喜欢悲剧。直面人生是要勇气的。 《乱世蝴蝶》是王祥夫先生的长篇处女作。当时他已是知名作家，山西文学院签约作家，省作协理事，写了许多年的中短篇小说。煌煌三十二万字，王祥夫先生说，“这是我一字一字抄好然后寄送出版社的，这部小说让我想起当年写作的艰苦和生活的自律。那过往的时日既是艰苦的也是快乐的，那样的日子离我是越来越远了，我怀念那些日子。”是啊，当年不再！多少写作者感叹。我若当年呢？我的当年呢，恐怕，文学在云里，在雾里。 窃以为，作家的处女作是最能体现内心的，一定是内心隐藏最深的东西，千遍万遍咀嚼的东西，在以后的写作中依然会反复出现的东西。长篇也是。在阴冷的小说氛围里，小说家试图温暖人世，可时代就是时代，摆脱不了时代的巢穴。王府的冬季蝴蝶是末世蝴蝶，梁祝的蝴蝶也成为绝唱。但是，蝴蝶是灭绝不了的，谁说美丽的东西一定脆弱？地球上只要有生物，就有蝴蝶，它们飞了一年，又一年，飞过了时间的沧海。 春天就要来了。该是蝴蝶蹁跹的日子。美丽的日子。 2015-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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