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K. 于 2024-11-3 12:14 编辑
沈复浮生六记写闺房儿女情事,这个,儒生们不屑于记录之事,他却第一人记下来了。 你看,古时的读书人,哪个不向往沈复同志所描述的夫妻之事?
芸儿家境虽破落,但至少读了点文字,喝了点墨水,那么,这样的女子,在古代就可称奇了。 文中所述,坦率讲,肯定有作者虚构。 但是对芸儿的刻画,特别是初始,暖粥情节,真实生动,令人印象深刻,可以说,一个可爱的有品位的女子形象跃跃然 读书人理想中的爱情,莫过于此也 这就是为什么这篇文字被广泛传阅 因为说到文人的心坎上了。
芸儿这个人物形象,对封建礼教的抗争,还是有的,是不是。 那时老百姓就是这样活的, 以为都峨冠博带的汉服?以为都正襟危坐,道貌岸然? 礼不下庶人,这是一种说辞而已,实际上,礼教对全民都是束缚,无礼则近乎刁民也。但从古至今,制定规则的人,往往最没有规则可言。 芸儿之死,作者将其归结为咎由自取,这是不对的。
芸儿做了两件事 其一,是盟伎,和一个优伶混在一起 其二,就是擅自担保。在芸儿与母亲、与父亲的矛盾上,沈复这个书生,显得极没主见,极其懦弱无能。沈复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说咋整? 这不是芸儿的错,是礼教的错 芸儿也想替懦弱的夫君当家做主啊,只可惜被小人与奸人坏事 芸儿为沈家生了一儿一女,儿女都快谈婚论嫁了,但芸儿在家里的地位,还是一如既往的低下,没有话语权,没有事务决断权。
所以,芸儿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生错了生代。
古人与今人,在很多方面不同,但但男欢女爱之事,却是一样的,从没改变 所以,浮生六记讲的夫妻欢爱之事,其实太普遍不过, 只是,沈复真的太无能也,你不救芸儿也就罢了,还要芸儿救你,这就说不过去了。什么事都要芸儿出主意。 幸好芸儿有个结拜姐妹,否则,小命早休矣
坦率讲,芸儿血崩顽疾,连娘家人都没来探望过,但结拜姐妹却来了。 如果不是在结拜姐妹那休养一年半载,芸儿身体怎么可能恢复
这个做公公的,也就是沈老爷子,真令人寒心啊 就一件屁大的事儿,把芸儿驱逐出家门了。 你一个家长,难道一点担当也没有?
这就是现在的年轻情侣或小夫妻,为什么不和父母住一起的原因:婆媳或父子
争夺话语权与家事决断权
你看沈老爷子多残酷,芸儿担保出了事,债权人屡次到家门来要帐,沈老爷子居然不出手相救,无奈,芸儿只好逃避。 你沈老爷子至少也是个朝廷命官啊,看那样子,少说也是个县令吧,这种小债务都不能为媳妇解决?
作者把芸儿悲剧的首要原因,归结为芸儿替自己找妾 这个妾,是芸儿相中的,但最后,这个所谓的好姐妹,居然背叛,
当然,文中也写了一位老头子,善良人,报恩。
总体来讲,这个浮生六记的散文,我是当小说来读的。所以,看到后面四记五记六记,几乎没有芸儿的事时,就感觉不妥了。
关于芸儿为夫君找妾之事,坦率讲,我以为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做为公公的沈老爷子却勃然大怒,认为此事有污门户 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之一。 如果结合读张岱所著《陶庵梦忆》所记《扬州瘦马》,就可略知吾之疑惑二三也
扬州瘦马一文,讲相亲之事 这些所谓的瘦马,也就是美女,无一不是经过精挑细选,悉心调教的伎女。关于伎与妓,当然是有区别的,但二者之间的界限,到了明清,似乎并不明晰。 都是从人贩子那里,从贫寒人家,从小买来的。教之以适量的诗书,歌舞,于是,就成了一个有教养的、知书达理的女人,于是,这个价,就高了。 而来扬州相亲的人,无一不是富贵权贵之家 一分钱一分货,而且,还得两相情愿。 什么意思?光男方看中女方还不行,必须女方也同时看中男方。这事儿,才成。 这其实跟我们的江苏卫视,浙江卫视的相亲节目差不多。 就是当场拍板成交。 张岱在文中,写得相当具体,从相亲到成婚一整套流程,巨细无遗
那,芸儿看中的那个伎女,为什么作公公的沈老爷子却不爽而动怒而以为玷污了门户清白进而将芸儿驱逐出家门呢 这在有清一朝,难道不是一种时尚么 所以,如果当小说读,这种生活逻辑,就感觉有些失真了。 芸儿看中的那个伎女,作者交待得非常清楚,尚未破瓜。 破瓜是个专用词,就是指女孩16岁了。 如果沈老爷子觉得一个伎女不配做儿子的妾,那为什么这个女孩后来被更有力的竞争者高价买走为妾了呢? 又不是娶为正房妻子,只是娶做妾,老爷子就如此欺负我们的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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