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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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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9 13: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暗香
(一)
从前有个村子,村子里有俩人,东村的一个叫总是赢,西村的一个叫从不输。

说起来,俩人还是刚出了五服的兄弟。

这一年,老村长知道在村长位置上时日无多。便把俩兄弟分别叫来,他们各自带着本族的几个人见证。

小赢啊!老村长一把抓住总是赢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爸那年和叔一起开山,放炮走火炸伤了腿,之后化脓感染不治,离你们娘俩而去,是叔养大的你,你娘和你说过吧?总是赢点点头,从小娘就和我说,一辈子听叔的话。嗯,那叔走后,你看这个村长谁当合适?肥水不流外人田,叔琢磨着,不是你就是西村的从不输。你觉得从不输怎样?不行,他不如我。老村长嗯了一声,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二)
从不输来的时候,老村长躺在炕上。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从不输的爹输不起。不输,快把给你二大爷的茶拿来,给你二大爷按摩按摩胳膊腿。从不输一边答应着,一边按照他爹的吩咐做。输不起掏出烟袋锅,一边往里塞着烟叶,一边说,二哥,你看不输这孩子怎样?老村长知道他们爷俩一起来图的什么,看看周围的几个族人,你们先出去。
见其他人出去,输不起示意从不输也出去,关好门。输不起起身,溜到门缝处看看外面。二哥,这是二十年前我欠你的。说着,他拆开茶包,里面有两沓钞票,不是崭新的,部分泛着油污,部分边角翘起。二哥,当年你替我还了赌债,你兄弟我没出息,这些年才攒了这些。老村长斜眼看看,快包上。咱俩,还弄这个?不,哥,您了义气我知道,这不小输还想拖您关照关照。
输不起走之前,老村长附耳和他说了些什么。从输不起的面部表情看,应该是满足的。他也确信老村长答应帮忙,毕竟,那两万块钱,收下了。钱不多,但他家的日子,在村里,也就中下。他打发走从不输和族人,骑上小三轮,哼起智斗口哨,回家不提。
(三)
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秋家族聚会在老村长家举行。出席聚会的,都是村委和前村委。当然,都是一个姓。他们这个村,还是明朝从山西大槐树搬来的一家人,繁衍至今。
这次聚会,表面上,是家族聚会,实际上是村委扩大会,商量下届村长人选。
村会计铁算盘率先发言,提出候选人名单,共三人,分别是总是赢、从不输和鱼腥草,并阅读了他们的简历。获得一致通过。其中,鱼腥草,是老村长的大女儿。
接下来是审议评比选举办法。治保主任牛粪蛋儿提出摇柴油机,书记一枝花提议推石头碾子,一队队长提出比酒量。由于方案太分散,且对于女性不公平,七嘴八舌,迟迟不能决定。
关键时刻,老书记从轮椅上站起来,拐杖敲地,水泥地咚咚响。比吃屎吧!
众人面面相觑。
我参加过解放战争,特殊情况下吃过狗屎。那时活着要紧,就像后来村长吃过皮带一样,还不都是为了活着?老书记慷慨激昂,语调突然比平时高八度。村长必须能吃苦,不怕脏。这是比意志。
其二,由于接的是村长的班,比忠诚。建议吃村长的屎。人屎嘛,毕竟吃的是粮食,比狗屎卫生。
至于这第三,绝对公平。村长的屎就那么多,为了消毒,烧一锅开水,把这些屎煮成屎汤。每人的碗大小一样,最后比谁喝的碗多谁胜利。
老书记,您了说的好,这屎过去吃得,现在吃不得。要不您了再象当年一样吃个样子?妇女主任胖大妈挤眉弄眼,半开玩笑半一本正经。身上的脂粉味儿在她摇动的芭蕉扇蒲扇下让满屋子的人忍俊不止。
大家哄然而笑,都将眼神投向老书记。老书记明白了大家的期盼,又把眼神投向村长。村长环视大家一番。同志们,老书记是咱村的英雄,也是咱们的族长,他的话不说是圣旨,也是公平的可以操作的。今天散会,明日正式开始评比。请候选人放心,今晚我吃点好的,保证屎的营养和新鲜度。众人表情各异,纷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散会。
(四)
众人散去时,已是傍晚。村长老婆柳叶梅早就做好了晚饭,黄米蒸糕、煮地瓜和疙瘩汤。村长身体不好,一直坐在那里开会,她放心不下。几次偷偷观看开完没有,好早点支上圆桌,把饭菜端上来,让丈夫好好吃顿饭。终于都散了。

老王啊,吃饭吧。她摆好饭菜后递给丈夫一双银筷子。那是他的专用筷子。又冲堂屋喊到,小草,喊小刘一起吃饭。话说小草就是前文说到的鱼腥草,而小刘,是倒插门女婿。

老王咬了口红薯,喝了口疙瘩汤,勉强把红薯咽下去。柳叶梅看出丈夫有心事,便道,老王,今天开会顺利吧?村长眉头紧锁,叹了口气。你说这老书记,出了个幺蛾子,非要用吃屎比赛筛选下届村长。同着那么多人,我没好意思驳他。他还以为现在是战斗年代呢,大家都听他的。孩子们早不喜欢他那套了。你说,这屎,谁能吃得下去?还有咱家闺女,为当村长让她吃屎,你说我这当爹的,心里哪过得去?!村长狠狠用银筷子敲了一下桌子。吓坏了倒插门女婿小刘。他在这个家,一直大气不敢吭一声。

爹,那有啥,不就是吃屎吗?再说吃的是爹的屎,和其他俩人比,我还占了便宜呢。鱼腥草一直很孝心,一个是遗传了村长的基因,一个是她妈柳叶梅从小教育得好。这孩子是村里最有文化的,大学毕业后主动回村,在大队部实习。乡里也有意作为苗子培养,将来充实到乡计生办或者广播站。

小草啊,你的孝心爹知道。可让人家吃屎,这以后传到乡里县里,爹这老脸往哪搁不说,爹这良心也过不去。爹黄土埋心口的人了,万一有啥疾病传染给你们仨,岂不是造孽。

柳叶梅听出了原委。她本来是大户人家女儿,见多识广,也曾当过二队女队长。自从丈夫当了村长,为了避嫌,就辞去队长一职。在家专心家务,从不吹耳边风,特别是村务。这让老王十分欣慰。有好老婆好女儿,又招了养老女婿,要论幸福指数,甩其他村委一条街。

柳叶梅突然笑了起来。她爹,多大的事儿呢。您听我说。。。她学着评剧花为媒的腔调,慢条斯理和老王说了起来。

村长听完,喜笑颜开。放下筷子,吩咐小草,去给爹开瓶二锅头,今晚咱家喝一个。感谢你妈的好点子。
(五)
柳叶梅正在堂屋灶台刷碗,忽然听见大铁门有敲门声,院子里的土狗也吠着。忙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一边快步走向铁门,一边喊,谁呀?

嫂子,是我。

开门。呦,三弟啊,快进来。你二哥刚吃完饭,蹲厕所呢。你先进屋坐会儿,喝杯嫂子做的大麦茶。等会儿你二哥就过来。

嘿,输不起陪着笑脸。自言自语,来得正是时候。

村长回到屋时,输不起放下茶杯,刚要站起来,就被村长用手示意坐下。村长揣摩明天就选举了,他这个点儿过来,一定有事儿。
三弟啊,你来啦,吃了吗?
村长依旧象过去一样,寒暄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候吃了吗。那是贫苦年代留下来的不多的习惯之一。

吃。。吃了。输不起搭讪着,满脸堆笑。

这么晚过来,有事儿吧?

有。。有点儿。。。事儿。。。

输不起有点紧张,语气变得结结巴巴。他这次过来,是想摸摸底,问问明天的选举究竟怎么个比法。重要的是,求二哥说服鱼腥草,让鱼腥草明天比赛时候少喝点屎汤,否则大家都难受。条件是将来从不输当了村长后,让鱼腥草当付村长或者会计,换掉铁算盘。村里会计可是核心岗位,能捞不少油水。几个村企业,比如油坊、养鸡场和小卖部都不少赚钱,不记账的利润,就是村委大家分了。而会计分的比其他村委多。

输不起说明来意后,村长沉思了一会儿,一脸严肃。作为村长,当了十几年村长,他的手一直是干净的,做事都是为了村集体。村里都是亲戚,不同的只是关系远近。而且,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今天的私下交易,以后都可能被揭发。
对于输不起的话语,村长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三弟你放心,二哥绝不会亏待你。输不起便寻思,再待下去已无必要。

柳叶梅提着暖瓶进屋,给他杯子里续满大麦茶。他起身,嫂子不用了,喝得不少了。我得去趟厕所,这人老了,尿多。

他进了厕所,在蹲坑旁蹲下。隔着厕所篱笆墙打量外面,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勺,向蹲坑挖去。来村长家前,他儿子让他和村长要点村长的屎,试吃点,以免明日比赛不能适应。他张不开嘴去求村长,怕村长笑话他输不起。

用小药瓶装好豆粒大的屎,又用纸擦净勺子,一起放进口袋。摸了摸鼓起的地方,确信不会被人发现。就出了厕所。

恰巧鱼腥草在院子喂狗,匆匆打个招呼,大侄女,三叔先走了,你和你爹娘鲶鱼(言语)下。
(六)
第二天,阳光明媚。
大队部前的小广场上,支着一口大锅。有人在下面添柴烧火。铁锅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群众。

老书记、村长等村委前村委委员陆续到来,乡里也派了一名陈副乡长对选举进行监督和见证,以防不公。

三位候选人总是赢、从不输和鱼腥草各自抓阄,确定了比赛顺序。鱼腥草先,接着从不输,最后总是赢。

村长抬起腕子看了看手表,低声对身旁拎着铜锣的铁算盘说到,铁会计,开始吧。

广大社员同志们,大家注意了。铁算盘咣当敲了下铜锣。大家安静,我宣布,靠山村第三届村长选举正式开始。第一个候选人鱼腥草开始,从不输做好准备。有请妇女主任胖大妈下料。

胖大妈不胖,大家喊她胖大妈,因为她的姓。今天,胖大妈刻意打扮了一番,这从她的淡黄色碎花衬衫和亚麻阔腿裤可以看出来。她描了眉,涂了唇,还喷了香水。香水在村里少有人用,那时还是奢侈品。

闲言少絮。戴着口罩的胖大妈一阵风般快步走到锅旁,面向群众。她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大家看,这是村长的屎,有没有人上来验证一下?大家哄然而笑。又转过身,面向村委委员和乡干部,你们用不用监督验证一下?

穿着中山装的陈付乡长走过来,接过塑料袋,看了看,颠了颠,捏了捏,闻了闻,然后捂着鼻子,又把塑料袋还给胖大妈。是屎。胖大妈又冲群众喊到,还有人验证吗?快点吧,你个啰嗦的老胖。乡领导都验证过了。群众中有个刺儿头起哄着。胖大妈瞟了他一个白眼,冲群众高喊到,那我下锅了啊!

下吧,下吧,别老磨蹭抢镜头,不是你选妇女主任。那个刺儿头又大声起哄着。
(七)
胖大妈把塑料袋里的屎倒进锅里,用一长柄铁勺顺时针搅动一番,直到彻底在锅中散开,渐渐均匀。蒸汽袅袅升腾,弥漫在空气里,一种说香不香说臭不臭的淡淡的味道钻进离锅较近干部群众的鼻孔,有人赶紧捂住鼻孔,有人匆忙戴上口罩。几分钟后,胖大妈吩咐烧火人停止烧火,用长柄铁勺依次将锅旁木桌上早就摆好的十个瓷碗盛满屎汤,待它们自然冷却。

铁算盘鸣锣,鱼腥草上前。端起一碗屎汤,先是闻了闻,又舔一舔,喝了一小口。脸上表情怪异,似有难受,似有疑虑,也似略有犹豫。之后深吸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光整碗屎汤。端起第二碗,犹豫许久,终于放下。冲大家摇摇头,示意不再喝汤。这可乐坏了人群中偷窥的输不起和正在做准备的从不输。只要第二碗喝了哪怕一口,就会超过鱼腥草,位列前二。
轮动从不输。他先从口袋掏出一个玻璃瓶,往碗里倒些液体。

人群中有人眼尖,高喊,喂,村长,从不输倒的什么东西?

村长一脸铁青,怒目蹬着从不输。从不输刚想解释什么,他爹输不起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儿子喝的是藿香正气水,怕闹肚子。怎的,不行啊?!

书记一枝花伶牙俐齿,立即反驳。不像话,亏你还是村长家里(备注:近亲),净给你哥上眼药。

呸!我说一枝花,你还当书记,你不配。自古至今,你可听说过吃屎比赛?你们出的幺蛾子,人命关天,拉肚子是小,出人命怎么办?输不起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老书记。这个村,他最不敢惹的是老书记。他盼望老书记说几句公道话。然而,老书记故意回避他的目光。这让他有些恼火。群众也开始议论纷纷。是啊,输不起说的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陈付乡长及时解围。同志们,请安静,我说几句。你们村长选举方案早就报到乡里,乡里起初也有人认为不合适。但你村是全县唯一自治村,既然是你们村委的统一决定,乡里不好干涉。选举规则里只比谁喝的屎汤多,没说不能吃喝别的东西。因此,从不输喝点药水不影响比赛。

大家纷纷鼓掌。有人议论,看人家乡长,喝过墨水的,就是牛。

(此处省略一万字)

从不输喝了两碗后,再也无力喝下第三碗。他从小体质差,年纪轻轻就得过胃炎。输不起老早嘱咐他,儿啊,这村长重要,但在爹心中,你的小命更重要。这一度让从不输感动不已。他答应了他爹。
(八)
总是赢来到祸前。先面向群主,深深鞠了一躬,又转身,向村委鞠躬。然后转身端起桌上的一碗屎汤,一扬脖子,喝了下去。刚端起第二碗,嘴唇碰到碗边儿,突然听到有人高喊,慢!

此人正是输不起。只见他大步走来,把桌上碗里的屎汤倒进锅里,用铁勺使劲搅动国内的屎汤,又用铁勺盛出两碗。你喝,你喝,热乎的,别凉了肚子。这一举动被胖大妈看的清清楚楚。输不起啊输不起,瞧你这点出息。她心里想着,终究没有说出来。

总是赢二话没说,第二碗,一饮而尽,面不改色。此时不远处观看的从不输心里可不是滋味。凭他对总是赢的了解,他再喝一碗也没有事儿。因为平时他喝白酒,也能喝三碗。再说这屎汤,初闻有些不是滋味儿,真喝下去,并无其他不适。

总是赢端起第三碗。

赢厂长,这碗你喝一口也是你赢,不用傻了吧唧干了。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村织布厂的织布工小鲜桃。厂里人都知道,她在追求总是赢。

对,就一口也赢。有人附和起来。

总是赢没有吭声。

他双手捧着第三碗屎汤,沿锅转了一圈,又向村东南石头山拜了三拜。他爹,就是开山放炮走火被炸断了腿之后化脓而死。

爹,儿向您发誓,儿若胜出,一定让靠山村越来越好!

第三碗,一饮而尽。
(九)
三位候选人全部喝完屎汤,群众表情各不相同。支持总是赢的大多来自东村,多是采石场、织布厂和奶牛场的,以及零星打工人员。支持从不输的多数来自西村,大多在种田,少数在养鱼养鸡。从绝对人数看,势均力敌,从经济上看,总是赢略占上风。鱼腥草是村长的大闺女,大学毕业到村实习,虽然人长得好,口碑也不错,终究没有什么群众基础。加上村里从来都是男人的天下,大家都知道她参选只是为了平衡而已。

人群中有人叫着,都散了吧,没啥看头了。谁输谁赢明摆着,以后就跟着总是赢混喽!人群骚动,有要离开的,有互相埋怨的,也有等村委会宣布选举结果的。

村长环视一下人群,又用目光征询了陈付乡长。同志们,先别走,乡领导还有话说。群众恢复平静。

陈付乡长来到锅前,拿起桌上一个空碗,用铁勺舀了半勺屎汤。当着大家的面,喝光。一抹嘴,放下碗。

靠山村村民们,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陈付乡长顿了一下,打了一个饱嗝儿,然后接着说到,同志们,大家看到了,我也喝了屎汤,也就是说,我是认真见证和监督这次选举的。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基层选举工作,派我到靠山村全程监督。我认为,靠山村村长选举全程透明,选举公平有效,总是赢最终胜出。大家有没有不服的?

不服的人自然有,输不起就是其中一个。儿子输了,让他很自责。他思前想后,从给村长送礼,到去村长家摸底,到提前挖屎制定方案帮助儿子,没有哪个环节有漏洞。刚才看到付乡长也喝了屎汤,莫非这屎汤里有什么猫腻?不行,得过去看看。

陈付乡长,各位村委。我输不起不是不服。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也喝了些屎汤。奇怪的是,明明看着、闻着都是屎汤,怎么一点没有他挖屎的味道,真喝起来也不那么难受。

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突然走到村长身旁,一下子薅住村长衣领。好你个王老二,这屎汤,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另一只手抬起来,要打村长。他们这辈儿人,从小就靠拳头说话,这在靠山村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别说没出五服的弟兄,就算一奶同胞,为了利益,照干不误。
(十)
住手!他三叔,你这是干啥?!
随着一声厉喝,一个女人迅速揪住输不起的一只耳朵。疼得他呲牙咧嘴,松开村长的衣领。众人一看,正是村长妻子柳叶梅。

你是怀疑屎汤吧?来,嫂子告诉你真相。她大步走到铁锅处,被拧着一只耳朵的输不起亦步亦趋,唯恐踩不对节拍被揪掉耳朵。

陈付乡长、各位村委、广大社员同志们,今天铁锅里的屎不是屎,是我家昨晚的晚饭煮红薯和蒸黄米糕。那天我们家这口子。。。她顿了顿,松开拧着输不起的手指,看了看村长。我们家这口子回家后闷闷不乐,为吃屎这事儿发愁。是我出的这个主意。干吗让候选人吃屎,吃出急性肠炎怎么办?

老嫂子,那你是怎么骗过大家的,不怕露馅吗?人群中有人问到。

嗨,那还不简单。用王致和呀!(本小说由王致和臭豆腐友情赞助)那晚我将红薯米糕揉碎加了臭豆腐汤,然后装进塑料袋密封。怕走味儿和变馊,冷藏到冰箱。

干得漂亮!老嫂子,你可是咱村长的贤内助哇!有人鼓掌。

输不起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内心羡慕嫉妒恨。怎么自己老婆没有人家一点头脑,还逼着我给儿子偷屎。怪当年瞎了眼,只看模样俊、胸大屁股翘。

陈付乡长一脸严肃地质问村长,这事儿你怎么没有和乡里汇报?你和其他村委商量过吗?

对不起,陈乡长。靠山村的情况,有些特殊。全村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现在的村委会成员,私底下都互相通气儿。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我和谁都没说,包括老书记和一枝花书记。是我违反程序,愿意接受组织处理。

老书记举起手。小王这么做,虽然没和我汇报,但我赞成!否则,馊主意是我出的,真要吃出人命来,我不成了靠山村的罪人?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不能晚节不保啊!

书记一枝花,是从不输他亲姨。她当然希望拉从不输一把,扶他当上下届村长。否则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儿,村长换届后,估计她这个书记也该改选了。可听见柳叶梅说得在理,最重要的是老书记表了态,只好借坡下驴送个人情。村长这么做,我也赞成。她举起右手,高过头顶,依稀还有当年红卫兵风范。

其他村委本就是老书记、书记和村长提拔进班子的,互相还是要给个面子。最终当陈付乡长问他们意见的时候,没有一人反对。

好吧,既然你们村委一致同意,我下午回去和乡里汇报。大家散了吧,等乡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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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9 13:28:17 | 显示全部楼层
靠山村村长换届选举明争暗斗,吃屎比赛闻所未闻。三位候选人总是赢、从不输、鱼腥草各有背景;输不起、胖大妈、柳叶梅栩栩如生。小说以暗香为标题,谐音暗箱,正能量暗香,反映了靠山村从老书记时代的人治,到村长时代的礼治,到换届后的法治。

这是一篇讽刺小说,却未玩世不恭。比贾平凹废都更接地气,可以拍成乡村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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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9 13:28:3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篇很有味道的小说。文字朴实,藏巧于拙,悬念迭起,包袱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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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9 14:3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4-9-29 13:28
靠山村村长换届选举明争暗斗,吃屎比赛闻所未闻。三位候选人总是赢、从不输、鱼腥草各有背景;输不起、胖大 ...

这推介词看着不错。等我空了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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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9 19:30:2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报告小芳,我刚刚去那边吃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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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1 19:31: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味道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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