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扫落叶 于 2024-11-4 06:56 编辑
进入十一月份,没想到天气如此出奇的温和,天气好,大家都乐意出来走走看看。所以,昨天市内的八个朋友老工友们组团来了,去旅顺的太阳沟看银杏叶。 人家电话告诉我了,我这好歹算是“地主”,总得出面接待一下。 上周日,我和夫人去太阳沟转了转,感觉银杏叶子不算好看,勉强算可以,但是,又过了一周,情况就不大一样的,如今的太阳沟里每一条银杏道两边的银杏,基本黄透,真的是相当好看。 他们对旅顺的了解自然没法和我比,所以,该去哪里,哪里的人比较少,景色好我是知道的,所以,需要我这个“带路党”外加拍片人。 昨天的太阳沟,估计能涌入数万人,平时的寂寥和宁静,瞬间就没有了。 来的这八位,七位是我曾经单位的同事,另外一位不认识,是其中一个老同事的邻居好友。 接了大家之后,我就带着他们去了我预先设定的几个人少也可以出片的地方。 一行九个人,六个女子,她们是很喜欢拍照的,所以这一路走的很慢,遇到她们认为好的景色,必定停下来各种拍。我和另外两个兄弟,就走走停停聊着。 其中一个老兄问我:你知道吗,XXX走了,上周。 我很吃惊,真不知道。若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会去送她最后一程。 这个人,是我在企业的时候,最好的哥们的夫人,也是我和夫人的婚姻介绍人,所以,她去世,确实让我感到吃惊。 问了老兄一下,他说详情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XXX脑血栓几年,失能卧床,所以走了。 这个姐们,今年刚七十,她是1955年出生的羊。 没搬到旅顺这边的时候,我们偶尔有联系,也仅仅限于电话,微信聊一聊,搬过来之后也一直有联系,偶尔问问各自的情况。 该怎么说呢,我对她有一种很复杂的看法。 首先是源自于她夫君我的好哥们之死。她的夫君,比她小两岁,如果活着如今是六十七八了。 可惜,在九十年代初意外故去。 我这个哥们,是我们同期进厂的这一批人中的佼佼者,话不多人很内秀,非常好学且努力。我两人曾经在一个宿舍住过,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我也曾经到过他家,也是三线单位许屯炼铁厂。 这姐们和我这个哥们走到一起,我们都不怎么看好。人生也就是这么些事情,无论你看好与否,人家有自己的运行方式。所以,他们走到了一起。 我们从三线工厂撤编回来之后,这哥们不久就离开了企业,进入了一家私企做技术工作。这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哥们在私企干的风生水起,前途几乎不可限量。 却在一天早起,去离家数公里的地方更换液化气罐的路上,他骑着单车载着钢瓶(空的),被一辆小货车撞倒,当场不治。 那会儿,我正带着企业的几十号人在外面做三产从事城市客运,噩耗传来,我第一时间赶到他家里。 这是他们自己买的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虽然外表看有几分陈旧,但房子的结构布局挺好的,这在当时,能自己掏出钱来买房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是,走进大门,目之所及,相当简陋,简陋到什么地步,几间屋子里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更让人无语的是,每个屋子的门上的窗子,都没有玻璃,居然都是透明的熟料布。说实话,这一幕挺刺痛我的,我觉得他们原本不至于如此寒酸,我觉得女主人至少有很大的责任。 后来,她的大姑姐也在我们企业,告诉我他弟弟遇难之前是因为和他媳妇吵架,郁闷的出门,然后遭遇了车祸。 再后来,我们帮了她一把,她的儿子,送进了我夫人的大连理工大学幼儿园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上小学。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这孩子出事了,课间同学玩闹,一只眼被尖刺铅笔刺破了玻璃体,完全失明。再后来,读中学的时候,据说这孩子非常反叛,一度让这姐们束手无策,我也去她家里和孩子面对面的说过,但是,青春期这种反叛是很厉害的。尤其是对这种失去了父亲,一只眼睛失明的孩子来说,内心世界一定很灰暗。 再后来,她们住那个地方动迁了,搬到哪里去就不知道了。 再联系上她们,已经是十几年后,我从南方回来,偶然知道了她的消息,得知她们搬到了一个新的住宅区,孩子也好了,有一个固定工作,且成婚育有一子。她在过去的那些年,活的挺艰难,下岗失业,她做过钟点工,清洁工,熬到了退休。现在在家给儿子带孩子。 闻听这个消息,我和夫人都很高兴,觉得她算是苦尽甘来,期间我们邀请她到我们这里来坐坐,她只是应允,没想到几年不到,人就不在了。 我把这消息告诉了夫人,她好久没说话,红了眼眶,她也说,若知道怎么也去送她最后一程。 昨晚,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另外一个朋友,她也很吃惊,然后回复我说:XX算是解脱了吧,她这一辈子够苦的,你看看她那一脸苦相是不是? 唉,人生! 2024年11月3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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