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夜话

静默禅师

   草原的深春和夏的季节界限很模糊，魔幻般的夏季。
   朋友这三间大瓦房坐落于镇子的西侧，高度和占地面积在这片平房区是翘楚，地板都是苏瘸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实木，木材是樟子松还是落叶松或是其它树木我一概不知。在一个黄昏苏瘸子老哥曾讲过他在草原和林区的生活经历，平淡的娓娓道来时我心情曾几度崩溃，惊讶于他性格的坚韧，愤怒于命运的不公平，有时候在庭院里看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影我会联想到我的未来。
   额金来找我的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我独坐在苏瘸子的院子里懒洋洋的看一院子各种菜蔬瓜果。看到了朋友我心情好了许多站了起来脱口而出：“哎呀呀，这不是萨日娜的未来小丈夫吗?闻闻你身上的味道是甜还是酸的，说完忍不住的笑着。”
   额金没说几句话，大步走到苏瘸子的水井旁自己打上一瓢凉水一饮而尽。缓步到我旁边用大手掐住我脖子大声说道：“你不是能跑吗？你不是能笑吗？这回舒服吗”
   趁他没使出最大气力的时候我一子挣脱开来，“别，别，我不乱说了还不行吗”吐着粗气说着。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额金边说边打开大书包给我拿出2个瓶装物。
   兴趣高昂起来，“白酒酒，哎呀呀，我的额金呀，你是大好人，我去挖几个土豆在把苏瘸子的牛肉炖上咱俩喝一下”。
   夜色阑珊，今夜似乎星月都无比灿烂，白色的液体经过我喉咙那种辛辣的味道似乎直接刺激着我的心脏。
   我使劲喝了一大口酒，嚷嚷着额金讲讲他和萨日娜的故事，在这月夜喝着奶酒吃着牛肉侃侃而谈，青年人对明天憧憬期盼着幸福，额金娓娓说来像青草一样沉默没有人打断他讲的故事，一切随着风盘旋着飞过小镇飞向辽阔的草原和森林。
   思绪就像是伊敏河面上的一片叶子随着水流向下游静静的漂浮，我被额金的话题深深吸引着。
  “嘎吱”一声门推开了，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人走进来，我赶忙站起来看着额金喷着酒气用达斡语说道：“这人就是苏瘸子大哥，我的老哥哥”，说完晃悠的去橱柜里找酒杯。苏瘸子并未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细细看着额金点点头进入他的卧室，此时我感觉五脏六腑在白酒的炙烧下火热。索性从窗子跳出去透透凉风。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我突然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个女子。应该是淑丽醒了后独自走出房间看到额金吓一跳。立刻回到屋子看到额金和淑丽对视着。
   我大笑着说：“淑丽，这是我好朋友额金，今天特意来看望我，看你睡的很香我没吵醒你”。
   淑丽轻声很有礼貌的看着额金轻轻说：您好，我叫淑丽没打扰你们吧”，额金瞪着双大眼睛显的很是木纳。
   墙上挂的老钟敲了起来，已是深夜。
   淑丽看我的眼神让额金觉察到这个美丽的女孩和我有一种默契他不再多语，空气仿佛沉闷了许多。
  “淑丽，你先回房间把我有些事情和朋友说下”。淑丽扭了扭身子一句话没说转身朝房间走去。
   北方的小镇夜晚是沉寂的偶尔路人匆匆而行惊扰了镇民，犬吠声不时传来。
   额金端起酒杯轻蔑的说：“老友相逢，美酒作伴，还有如此精致的小女子陪你，你这不是潦倒而是在奢靡。
   我沉默了许久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紧不慢看着额金说：“你可能认为我和这个女孩有关系，有也好没有也好，这都不重要，我只是没你幸运有个爱你的女孩，而她早已经把我忘记，我需要坚守什么吗？那天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看落日，她走到我身边，问我在看什么，我没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她就坐下来一直陪着看着夕阳，直到日落。”
   额金：“也许这就是命运，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有些伤痛需要时间忘记，草原上很多人都是这样，顺气自然吧。”
   我又举起酒杯仰脖喝了进去缓缓说道，“我们这一代人其实就像蒲公英一样长在草原上，深夏大风一吹我们开始飘飞，不知最终落到哪里，你我出生在牧区，读书在小镇，再以后读书去了城市，走完这一切最感谢的是国家和贫穷的父母，我们少年时都有彼此心仪的草原女孩子，如今你实现了，我替你真心高兴，而我失去了，也许这种伤痛将伴随着一生，但我不惧怕，是蒙古故乡上的父母赐予了我们生命，是草原养育了我们，从降生那天起你我的生命已经和草原紧紧相连，如果不回报草原真的对不起苍天。”
   夜似乎不再漫长，整个草原和森林的空间随着我的语言压缩起来进入额金的耳朵。
   额金表情很严肃：“你说的对极了，我和萨日娜已经决定回家乡草原参加工作，无论怎样，少年时誓言不会忘记。”
我：“还是那个信守誓言的额金，萨日娜是幸福的，我很开心，现在这个时代人变太快了，我真希望你坚守我们的誓言。倒霉运的是我，上帝关上了一道门的时候打开了一扇窗，我总是不期而遇一些美丽的女子，现在和未来我也解释不清楚了，总之爱情死亡的时候，看看你们和她们，未来写作的时候可能太多的往事可写的，其实对 我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悲哀，不过我坚信历史本无正义，纯粹的科学告诉我们生命本无意义，但不能因此而放弃生活”，我借着酒意不停的说着。
   墙上挂的老钟又敲了起来，夜更深了。
   额金说道：“关于你的写作和哲学我是搞不明白，天太晚了，明天我还答应萨日娜帮嘎查贫困老人捡牛粪去，不陪你了”。
   说完整理了衣服大步朝门口走去。
   送完额金我独自倒满酒，细细品味着酒的辛辣。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世界上有三种事难以掩盖，分别是咳嗽、贫穷、爱最难以掩盖”。
屋外夏虫喁喁，在过几个小时露水将洒满岑寂的草原和森林，我只有醉倒在桌子上……
                                                                                                                                                               2024年12月21日

手可摘星陈

灭个零

李熙

还是不错的，一如既往的草原气息。
其中一些对话比较书面语。：）

老K.

问好禅师。

小明五羊

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