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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登酒馆》——(文)静默禅师/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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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24 15: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静默禅师 于 2024-11-2 20:30 编辑

草原小镇中央街拐角的地方有个小砖房是达尔登酒馆,酒馆旁有颗大杨树,树枝多年没人修剪所以奇形怪状的伸向天空,夏天的时候枝繁叶茂是鸟雀的天堂,冬天的时候树叶落光很多枝杈成圆形伸向天空,像动物枯瘦的爪子向苍天举起,树下达尔登酒馆的老板养了条老蒙獒,夏天的时候在树荫下被热的伸个长舌头懒洋洋的睡着,偶尔被酒醉的人们喧闹或者呕吐的声音吵醒,它懒的搭理这些酒徒,偶尔看到对面高档饭店里走出来的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偶尔叫几声。据达尔登酒馆老板酒后瞪着他浑浊的双眼跟杭盖吹牛,每当杭盖说起这条狗时,他眼睛变的闪亮闪亮的,会说起这条狗当年也是草原上可以与狼匹敌的勇士,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他甚至怀疑这条老蒙獒已经成精了,达尔登酒馆的老板乌老板年纪已经很大了,大板牙上满是黄渍,一看就是多年来吸烟的后果。有时和杭盖喝酒兴高采烈的的会给老蒙獒撇过去一块他啃剩下的骨头,这酒馆白天卖些布里亚特包子和手把肉,晚上会出点烧烤,无论卖什么,当海拉尔啤酒随着喉咙咕咚咕咚的进入胃里的时候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是多么的惬意,或许是放马的牧民,或许是一名司机,或许是一个妙龄的女子,或许是一个盗马贼,或许是一名政客,或许是一名商人,总之草原用它广博的胸怀和甘甜的乳汁滋养着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

夜色阑珊的时候街灯底下摇曳着两个身影。

“哎呀,酒鬼你在这里呀”

杭盖看到喇嘛庙里的好友切克晃荡晃荡的搂着个黄头发的小妞推开满是污渍的门,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喷着酒气对杭盖说着酒话。

“嗯,最近我也闲呆着无聊喝几杯”,杭盖看到他勾勒着腰不禁联想起达赉湖里的小虾米蜷缩起来很是有特点,不大不小用指头使劲弹下,还会缓缓伸长点关节。

“老板,来4斤手把肉6瓶海拉尔啤酒”切克瞪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使劲推开他搂着的黄头发的小妞,稳稳的坐在了杭盖和乌老板的桌子旁,切克对食物和酒的爱好远远要超过对其它事物的爱好,想起那年秋天杭盖在巴彦罕草原打草时候,切克一个人骑着雇主的黑马只为整些河里的鱼丢了好几天的事,杭盖心里不禁想到这小子可能连续几天没正经饱餐一顿了,当连日的瓢泼大雨让大家躲在四处透风的草棚子里,光棍们此时打牌,喝酒或说着那些黄色调子,只有杭盖躲到角落静静的读书,此时有人慢条斯理的告诉大家这样的天气在伊敏河的某个打鱼的地方会出现很多鲶鱼和鲫鱼,那景象是他刚来到草原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对大部分不吃鱼的草原民族来说不算是什么让人心情振奋的事情,而对于连日里嘴里都闲出淡味的切克是多么的重要。而切克的彪悍与果断不是常人能捉摸出来的,他从来桀骜的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对于他来说吃饱喝足是人生的第一要义,剩下的都是凡人自己折磨自己。这种最朴素的欲望有时会让大家刮目相看,切克打完草总是骑黑马拿着根棍子四处抓偷草的人。前途后撅的小四轮子排气筒使劲喷着黑烟慢慢的爬上山坡根本就没有马的速度快,偷草的人免不了被毒打,切克的骑术很是精湛,这和他从下生长在草原有直接的关系。

此时乌云霞已经走了过来,很有礼貌的和切克打了声招呼后,瞪着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杭盖,眼神里似乎在告诫杭盖远离切克。

杭盖认识乌云霞的时候是在一个初秋雨后的下午,当北方远东初秋季节天上的云彩总是飘忽不定,冷风只要让花坛里的格桑花晃动几下花骨朵,天上的乌云很快就会进入人们眼帘,此时杭盖的内心似乎像远天飘忽不定的云彩,明明早晨是一片晴朗中午却乌云盖顶。当一袭紫色打扮的乌云霞娇小玲珑一双大眼睛正和百无聊赖的杭盖对视,随着乌云霞缓缓远去,杭盖就像野兽一样吞了下口水,过人的直觉告诉杭盖,这女子将来一定会和自己有千丝万缕关系,后来杭盖才知道这女子竟然是莫逆之交达尔登酒馆老板的侄女……

杭盖总是喝完酒喜欢坐在乌老板的长木凳子上看着街头形形色色的人,看着或胖或瘦或高或矮的男人女人不停的路过,这和乌老板长木凳子地下一窝到处游荡的黑蚂蚁是多么的相似,只是人们为了利益,黑蚂蚁只是为了食物,区别在于人们为了吃饱就如同木凳子旁边的大杨树的根系盘根错节的形成利益集团,汲取着各种满足人们欲望的物质。蚂蚁相对简单下,只是工蚁为了让群体躲过冬天的寒冷到处寻找适合的食物。偶尔映入杭盖眼帘的是对面下车的贵妇在高档饭店门口挺起雄壮的身体扭动着大屁股颐指气使的招呼着身边的食客进入饭店,讽刺的是有时候垃圾箱旁边还会看到佝偻着身体的拾荒老头手拿着塑料袋子翻弄着找寻几个微不足道的矿泉水空瓶子。更讽刺的是有一天酒醉的杭盖稀里糊涂出去搂着那条树底下栓着的蒙獒睡着了,睡梦中似乎回到小时候与伙伴们在草原上挖辣根的场景,结果弄的手上嘴里全是沙土,相反脸上却是很干净,通人性的蒙獒竟然用舌头给杭盖把脸上的沙土舔的干净,杭盖脑海里想过“当乌云霞看到如此场景,一定笑的如同草原上成片的野韭菜花一样,纷乱芜杂却又不失灿烂。”

额金看看那颗大杨树底下的蒙獒悠悠说道:“这酒鬼已经不属于人了”。

听乌云霞后来说是额金和一个小少年把杭盖背起放到出租车拉走了。当杭盖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头偏西,抬头看到额金和昂格日用鄂温克语交谈着,看到杭盖醒来,昂格日立刻跑到厨房拿来些凉水示意杭盖喝些水。

额金口气生硬的用达斡尔语说:“昂格日,不用管他,他已经不是人了,跟咱俩前几天找马群时候看到的狼一模一样了,咱们半个月没见到他,不照样活的自在吗?”

昂格日嘿嘿一笑腼腆的说:“狼吃人呀,我父亲去世了后妈妈有时候自己放羊群的时候不敢走太远,听说狼饿了都吃人”。

窗户外面飘进来的空气有了一些呼伦贝尔秋天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生长在草原上的杭盖知道。

“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杭盖淡淡的说

额金:“少他妈扯犊子,杭盖可没那闲心听你放屁,过两天我得回去打草了,没空跟你胡扯八道,我打草这一个半月都自己照顾好自己”。

昂格日低下头小声央求:“额金哥,打草的时候帮我采点花脸蘑,我妈妈自己在牧点保准没时间采,我家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妈妈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昂格日你好好读书,这些全是小事,我先走了,留给你俩200元钱,省着点花。”

说完大步流行的走到门口突然回头乐着说:小酒鬼,那个乌云霞是你相好的把,那天看你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这些乱七八遭你的事其实我也懒得管,但是镇里的人都不怎么滴,一天除了钱还是钱,把草原的风气都带坏了,你也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很少喜欢镇里的人,总之你俩这段时间好好的就行了。

额金迈着大步急匆匆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让杭盖想起了达斡尔老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衣服是新的好,人是旧的好”。想想额金一个普通牧民家的孩子承载着很多成年人的责任,毕业后回到嘎查忙着牧业生产,在嘎查有着很高的威望,看到昂格日家境贫寒一到镇子里就会给他送来一些钱和食物,杭盖感觉到了额金对他的友情是多么真挚朴实。

外面的夜色已阑珊,昂格日打开了白织灯开始在桌子上写起作业,这片小区都是低矮的砖瓦房,甚至还有不少土坯房,因为离民族中学近些的缘故更是租金低廉的很多牧区的家长会租这片小区的房子,小区有部分已被拆迁,断壁残垣之间是成片的蒿草,二十一世纪工业时代的文明造成的结果是这些穷苦的牧民更加凄惨。秋虫开始低叫,杭盖使劲翻了个身说:“昂格日等或我给你做饭。”

“哥,我早到炖好了些土豆和牛肉,还有馒头。”

杭盖感觉到了脸红,转念一想牧区的孩子在和自然争斗的过程中早已经养成吃苦耐劳的本性,尤其像这样过早失去父亲的孩子,必须和母亲相依为命担起生活的重担。杭盖在想想自己落魄后精神萎靡的现状感到了一阵羞愧,在想想自己在这个草原的秋天人生就像过山车一样,到了最后竟然只有一个美丽如烟的女子乌云霞和正在读书的孩子昂格日陪着杭盖,这呼伦贝尔的秋天淡凉的的伊敏河水流淌着凉淡的岁月,无论草原上的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必须是悲欢岁月的一部分,人的一生可能都不如伊敏河里的一朵浪花,心里感觉有些奇怪的东西混进了杭盖的精神里莫名感到了失落和沧桑。

神游八级的杭盖突然想起了和乌云霞在秋日的山头看到海伊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草车、运煤车、拉土豆的车、客车,公车……海伊公路让杭盖联想起了人类的大肠,承载着一切吞噬着一切消化着一切,无论是否有营养都会变成粪便,秋日的阳光还是毒辣的照射在草原上,无论人们的心情好与坏,它都要普照草原万物。

昂格日读书很刻苦,生活的艰难磨炼了他吃苦耐劳的品质,只是有时候出于单亲家庭还有经济的拮据让他沉默寡言。吃完饭杭盖收拾完盘碗筷子擦拭干净桌子,昂格日早已经把书包拿了过来,杭盖们的餐桌立刻变成了书桌,任凭大城市的孩子们怎么想也想不通吃饭的桌子油渍黑亮上面会不时有苍蝇落下,昂格日正伏案写着作业。杭盖看着窗外,对面泥坯盖的房子里的灯也亮了,杭盖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寄宿到这片平房小区,大多数牧民的孩子还是会返回到生养他们的草原,从到“游牧”到“游草”如今牧民大多数孩子的父母谈不上多么的富有,可为了让孩子接受教育省吃简用,牧民是多么的伟大,让杭盖想起了太多。

正当杭盖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个穿着蒙古袍的女子走了进来,大声的喊叫着“昂格日”的名字。杭盖心头一颤想到这么晚了怎么还能有人在这片平房区杭盖们隐秘的住所出现。

“妈妈,杭盖在这里”昂格日胆怯的从课桌旁站了起来。

“赛拜奴”,杭盖赶忙用蹩脚的蒙古语向对方问好。

“赛拜奴,我叫嘎茹映,是孩子的妈妈,出来的时候车坏在半路中,所以这么晚才到”,说完摘下了缠在脸上的头巾,她面对着侧着脸庞让杭盖好生奇怪。

“叔叔,我妈妈和爸爸出过车祸,杭盖阿爸在车祸中就没了”不知何时昂格日跑到了杭盖们这边。

嘎茹映有些愠怒的说道:“小孩子要有礼貌,不能乱说话。

杭盖心头一紧不禁想到:“人家是不是觉的自己这么大人出现在小孩子租住的房子有什么流浪汉之类”

此时,嘎如映把脸转了过来正视着杭盖缓缓说:“您大概是额金的朋友吧,他帮我在稀薄尔湖旁放羊的时候曾和我说可能有一个达斡尔人朋友偶尔会在镇里照顾下我儿子,非常感谢您”

听到这里心情就像初秋里草原上的浆果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呀”但杭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尴尬或局促。这个女子五官轮廓是标志的美人,美中不足的脸上有黑泥点。

“见笑了,路上车陷在泥里,我和司机好不容易推出来的,看我这狼狈,你为什么没有一丝反应呢”

“您把我当成色中饿鬼就可以了呗”杭盖怂怂肩膀笑着说道。突然杭盖想到身旁还有个昂格日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咳嗦了几下说:昂格日你去厨房找点吃的东西,你妈妈还应该没吃饭呢。

“刚才和您只是开玩笑,不好意思了”,初次见面就开玩笑显的轻浮了,酒其实刚醒脑子昏昏沉沉的,我是额金的好朋友,所以和你敢开玩笑。”

嘎如映熟练的脱下满是泥点的蒙古袍叠放的很整齐放在桌子边,很利落的寻了个凳子坐到上面:“我没介意,只是路上耽误了太长时间,把我给饿坏了”。

杭盖大声的喊道:“昂格日赶快把饭菜端上来给你妈妈,我这样指使你儿子不要生气,据说草原上的雄鹰都是磨炼千百回后才能飞上蓝天。”

嘎如映笑了笑:“你可真会说话,让我孩子干着活还讨我开心,怪不得额金说你是个很奇怪的男人”。

夜风习习,透过窗外一轮朗月悬在空中,几片云彩漂在周围,像一层面纱覆盖了月亮的黑斑。杭盖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嘎如映的脸颊欲言又止,沉默也许是对这个万物俱静的秋天夜晚最好的诠释,在过几个小时秋天的露水就会降落到这北方小镇的周围,小镇周遭的河流和森林草原是多么的岑寂,露水会等着北方太阳的升起蒸发掉还是会等待滴落到泥土中消尽,这一切的一切杭盖无法去猜测。

索性杭盖让脑海停止思考,想出去呼吸一口北方草原夜晚的空气。秋在诗人眼里是个曼妙浪漫的季节,对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来说是一个劳动量剧增的季节,不知嘎茹映家的储草怎么样了?想起昂格日说他父亲去世后家里没有成年劳动力,狼吞虎咽的吃饭的就想赶快生长出力气九能去从事成年人的劳动,想到这里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天色已晚,周围的平房区有的灯光已经熄灭,杭盖想这深夜没有必要打扰这可怜的母子,杭盖大声的喊了下:“嘎茹映,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嘎吱声传来门被推开,她说“您是不觉的我来了不方便,顾忌我女性的身份,其实没什么的,额金的朋友绝对不是那种乱七八遭的人”。

“不是,不是的,真有急事”头次感觉有人这么赞扬杭盖,内心里感觉是那么样的奇怪。

杭盖不在言语,立马抽身朝大路走去。回到达尔登酒馆的时候杭盖看到沿街有不少酒鬼在马路边上游走着,杭盖想到这世界上为什么有些人和自己一样沉湎于酒精中不能自拔。

杭盖到达尔登酒馆的时候饭店已打烊,那条浑身乌黑的蒙獒正在大杨树底下抖动着身体,似乎在像他炫耀着自己的强壮的身体,杭盖真想捡起路边的砖头朝这条蒙獒撇过去,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没了那份力气去惹一条狗。这二排红砖大瓦房前面高的一排就是达尔登饭店,后面矮的瓦房是人居住和储藏杂物的地方,一个小院是乌云霞种的花,想想这美丽的女子在这条街总是惹那些放浪子弟们酒后的调笑,他心中就会怒火而起。可转念想想,也许这样反而更能满足美丽女子内心深藏不可告人的想法,想到这里他想起一段句子“猪不知道,喂它的人是为了宰它,羊不知道,自己的皮能成为夹克,蚂蚁不知道,自己死于非命”。这半年父亲的病故、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爬上了朋友的床,自己苦心经营的财富在一场突变中荡然无存,如果自己不是很果断的做出决定后果可能更加严重。杭盖心头很乱,想起找乌云霞缠绵的心情的都没有,虽然这个女子从来不问杭盖做些什么,也不会干涉他的事情,杭盖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总有一丝温暖和愧疚,因为在一个男子最潦倒的时候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不离不弃的照顾他,想到这里杭盖心头更乱了。

索性杭盖没去乌云霞的房间,而是直接走开,他明白自己已是无家可归之人,这段时间一系列的变故让他遭受着巨大的折磨,心高气傲的他面对一系列的打击精神开始高度紧张,濒临崩溃。可乌云霞这个美丽的女子在每个早晨和黄昏细心的照顾他,这种关心已经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但这份关心让杭盖的精神得到了无比的安慰。

杭盖索性坐在蒙獒身边点燃了一根烟,脑子变的有些空白任由自己的眼球极目星空,不知何时那条蒙獒用舌头舔着他的手臂时惊醒了他,他把目光停留在这个蒙獒身上,联想起几万年以来自己的先祖不畏自然和强敌在草原和森林中自由的生活,那逶迤的山间,坦荡的草原甚至河边等都曾埋葬着多少英雄男人的尸骨,想到这里激发了杭盖身上的的狼性,他冥冥感觉上苍可能再一次会眷顾他,心情好了好多,身上似乎也有了力气大步流行的离开了达尔登酒馆。

杭盖就像蒙古戈壁的狼一样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这种危险到来之前他应该躲避,回到巴彦罕草原找到他的另一伙朋友,杭盖十分的自信这些朋友在危难的时候会接纳他,毕竟他们没有镇里人那样市侩。

杭盖独自在巴彦罕草原深处山坳里的架子房已经昏睡了一天,这种用杨树杆搭建的房子成三角形,上面盖上了厚厚的草。这种应该搭建在山坡上的房子是杭盖特意在初秋让驼子在山坳里搭建出来的,代价是一大袋大白兔奶糖,杭盖俩花了一天时间精心的搭建出来,看着完工后驼子手舞足蹈的样子让杭盖想起了《哈克贝恩历险记》小哈克和小伙伴汤姆的历险故事,可杭盖不敢想那些美丽的儿童文学,驼子还是乱起八糟的唱着歌蹦跳着,还埋怨这种架子房盖在山坳里蚊子多,雨水大的时候还住不了人,杭盖没像这个智商只有15岁的残疾成年人解释那么多。

落日西下杭盖走上山坡独看着夕阳,山风轻拂蚊虫不在叮咬杭盖,脸上的青春痘也不在那么瘙痒。静静的杭盖看着夕阳下的草原让他变得哀伤起来,他想起了索然,心里默默的祈祷她也会想杭盖的。

夜色深沉秋虫低喁,杭盖和驼子静静的趴在架子房里。蚊子的叮咬让杭盖无法入睡。索性杭盖把带来的高度散白酒倒入口中口中,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杭盖的喉管,疼痛让杭盖使劲的咳嗦着,驼子的鼾声还是如雷。杭盖赶忙穿好衣服拿起的背包走出架子房向山坳最深处走去,此时天狼星已经在北方草原的天空上升起,杭盖在草丛里自己缓步走着,望着远处山坡上的白桦林笼在黑暗里,耳旁能听到野兽的嚎叫,杭盖努力克服着恐惧找到那颗最大的樟子松,扒开厚厚的针叶用手使劲的翻弄着沙土,向下挖去他手指碰到一个硬的四方物体,他摸了半天打开了物体才放下心来。

回到草棚听到驼子熟睡的声音,杭盖找到自己睡觉的位置沉沉睡去。

天大亮时,俩个人分食了一块肉,杭盖让驼子骑上马去云策山谷那边的开阔地找寻下切克,如果能找到切克让他来趟草棚。

巴彦罕草原傍晚太阳融到浓云里熔化成一片金黄,远处一片蓝花矢车菊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出独有的景色,杭盖喊着已经喝的有点趔趄的切克走向那最高的山头,模糊的光线下杭盖不知道半山腰上那一团绿色是榆树还是松树,杭盖脑海里想起前几日老牧民叮嘱杭盖不要老是乱走,尤其有些阴凉的山洞和日本人修筑的工事里有人骨、蝮蛇、壁虎、蟾蜍等让杭盖感到恐惧的东西,而且还告诉杭盖有颗树上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曾自寻了短见,据说有时后半夜能听到她的歌声,此时扑棱棱的草丛中不知什么鸟飞了起来吓得杭盖大叫了起来。

“没钢的东西,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小切克手里拿着酒瓶递了过来,示意杭盖喝上几口。精神高度紧张下杭盖根本没注意他已经跟了上来。

踩着荒草杭盖和切克跌撞的向山上走去,快到达山腰的时候杭盖才看清那是几棵挺大的榆树,周围还有些云杉。榆树的枝叶很繁茂黑色的树干纹理很是粗糙并没有缠绕红、白、蓝各色哈达,秋风下树叶嗦嗦的发出声音。突然扑棱一声一只飞鸟的黑影飞出云杉的枝叶着实吓了杭盖一跳,借着余辉杭盖大概猜想这只鸟应该是一只阿穆尔隼在树上停留。

“切克,为啥这山腰的榆树没缠上哈达”,杭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奇的问着。

“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地方吊死鬼呆的地方,你问这么多累不累,要不是你杭盖才懒着跑出来”说完晃悠的又灌了口酒。

“是男人还是女人”杭盖还是想问个清楚。

切克不在说话,大步向山峰走去,杭盖突然感觉后背凉凉的,赶忙小跑跟着他向山上走去。

走上山巅夕阳下俯瞰草原,切克索性坐在石头上点起一根烟悠哉的吸着,杭盖极目远眺想想最近一连串的遭遇,不禁感叹命运的不济。杭盖不禁想到有时候人不过是草原上的一块石头,放到敖包上万人敬仰,放到沟壑边风吹雨打无人理睬,放到路边可能被路人排泄时浸一身尿,这奇怪的想法充斥着杭盖的脑海。

“切克,喇嘛庙里的丹毕师傅身体还挺好把,杭盖改天去拜会他一趟,听他给杭盖讲讲佛教故事。”杭盖轻声说着看了看醉眼惺忪的切克。

“杭盖半年没回庙里了,偷了杭盖师傅的香火钱几千元,也花差不多了,过段时间杭盖再偷偷回去会被训斥一顿,像杭盖这样生下来就被喇嘛庙丹毕师傅收留了,他像慈父一样对杭盖,你不用担心杭盖,你还是下山读书去吧,这里和那里都不适合你,但是学习总不是错的吧,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是知道每个人活在世界上应该去做什么,适合做什么佛已经给定完了。”

杭盖很长时间没说话,山风吹着酒劲上来此刻杭盖脑子里是一片混乱。

“每到夕阳西下,杭盖看你独自看着落日,杭盖问你为什么?你总是说每次太阳落下的时候云彩的颜色都不一样,还跟杭盖讲起了什么文学,其实这些丹毕师傅都给我讲过。

杭盖:“心佛已死,心魔已成孽障有些事情你真的不懂”。

切克使劲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什么懂不懂,你认识的那些漂亮娘们有些无非跟别人睡了觉或跟别人跑了,你再找一些很值钱的东西,所以你睡不着吃不香,心事重重而已,不要忘记了我从小是在庙里长大,很多事杭盖看的比你们普通人要明白。

切克嘴里嘟囔着说:“其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人他妈的比鬼都可怕。回去吧,等或天黑了路就难走了”。

杭盖和切克顺着小路朝山下走去。

夜雨潇潇,草棚里的马灯摇曳衬托着切克的红色喇嘛装束。

“你这么急找杭盖有什么目的,我在云策山谷那边的牧点喝几天酒就想回庙里了,说你他妈的什么好,能跟我这样一个寄宿在庙里的喇嘛有缘分,喝杯酒你赶快说吧”。

杭盖喝着闷酒剧烈的咳嗦着,沉默不语。

切克大笑起来:“你是惹了大事还是想了解云策山谷惊天的秘密,你虽然在杭盖眼里胆子很小,但再不济领个美女,打个架这胆子还是有的,为小事跑来找我”

杭盖喃喃自语:“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我佛慈悲,不渡无缘之人,”。

切克使劲喝了一口酒:“你放心,我一定会守住你我都知道的秘密,为了友谊我愿向佛祖发誓,只要我不说,这样你就会心里踏实很多。这些年草原上的人们都笑话我是个疯喇嘛,可谁知道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不是丹毕师傅收留,我早就喂狼了,其实我多想和你们一样有温暖的家,我是放荡,可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像你表面敬佛心里却没有佛。”

杭盖:“对不起切克,我那些宝藏的秘密只有你知道,任何人来问都不要说出去,我这么年轻,真的害怕出现危险”。

切克:“我一定会的,请你放心”

夜的漆黑似乎让雨声更加淅沥,风大的时候棚子里的马灯摇曳的更厉害,从棚顶渗漏的雨滴滴落在身体上似乎是粘稠的,酒精已让杭盖的大脑停止了转动。

晨,太阳把头从草丛里抬了起来,露水打湿了杭盖和驼子的裤脚,急匆匆的行走在草丛中……

                                                                                                                                                                   2024年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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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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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24 17:28:30 | 显示全部楼层
禅师来了呀,先给你顶个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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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欢迎,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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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个开头,文字很好,就是排版太密集了,累眼

写的哪里?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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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4斤手把肉6瓶海拉尔啤酒,好吧,你这是时不时不忘吃吃喝喝呀。手把肉是不是你眼中认为最好的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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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里来了位大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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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24 19:58:12 | 显示全部楼层
景色描写很绝不愧是大草原的汉子,文字也细腻。最想知道的是后续如何,与哪位女子看上眼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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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26 18:46:24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不错,很有地域特色,一幅草原上的人民生活的画卷。
景物描写与环境烘托很好,主要人物性格刻画也较鲜明。
楼主是一个写小说的好手。
只是略感人物太多,有些可以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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